回家看見媽媽變成魔法少女
*瑪格母子中心,尼西視點但相信我主角真的是瑪格。
*現代社會(?)架空設定。
*瑪格是單親媽媽,不要問我伊奧席夫去哪了,你會怕。(幹)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傍晚的氣溫涼涼的不會太冷,夕陽也很美。學校的生活雖然說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但也勉強算是諸事順心。
在回家路上這麼想著的庫勒尼西,一邊拿出鑰匙打開家門,腦中的思緒已經開始思索著晚餐會出現什麼樣的菜色。
以一個單親媽媽來說,瑪格莉特算是很稱職的母親了。雖然偶爾也會發生因為做研究太過認真導致母子兩人晚餐吃泡麵的事情,但大多數的時間她還是會準時中斷研究,為放學回家的獨子準備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想到這裡,庫勒尼西忍不住為自己的母親感到自豪。嘴角不自覺勾起微笑的他推開家門,揚聲說著:「我回來了──咦?」
太震驚了。
眼前的畫面衝擊力道過強,導致他維持著開門的動作,就這麼僵在那裏。
庫勒尼西記憶中的母親一直是美麗、冷靜而知性的。他所熟悉的母親,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穿著白色的研究袍、戴著眼鏡,用沉著認真的表情調整著精密儀器。即使是在脫下研究袍後,母親要麼就是穿著圍裙,帶著恬靜的笑容迎接回家的他、要麼就是穿著簡單的褲裝陪伴他出門。這樣的母親,今天的穿著卻……也不是不好看,而是、怎麼說呢、大概就是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吧。
對,違和感。
無袖的長擺短背心裡面穿著內搭用的短版小可愛、苗條的腰線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平時的領帶換成了可愛的領結,連一貫的七分褲也改成了百褶短裙、腿上還穿著花紋奇異的大腿襪……。
……更不用提母親身邊漂浮著的、綁著蝴蝶結的詭異機械球體。
他面無表情的把家門快速關上。
庫勒尼西,十四歲,男。性格文靜、聰敏的普通國中生,家中成員是自己跟母親,還有母親實驗意外做出來的、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娃娃魚深淵。總而言之,他現在面臨了人生中的重大轉捩點。
確認過地址和門牌號碼沒有錯之後,庫勒尼西喃喃的把「一定是我打開門的方式不對……」重複念了兩次,接著鼓起勇氣、再次打開家門。
「歡迎回來,尼西。」
眼前的母親穿著與記憶中如出一轍的實驗袍、襯衫及褲裝,讓庫勒尼西鬆了口氣,仔細一看卻發現那顆詭異的機械球體還是漂浮在母親身邊、雖然蝴蝶結已經消失了,卻還是讓他難以無視方才目睹的畫面。
瑪格莉特看著正瞪著身邊的球體不放的獨子,莞爾一笑,開口解釋:「剛剛嚇到你了吧,真是抱歉。這是媽媽的實驗成品,我暫時稱為高性能浮動紀錄儀。剛才你看到的打扮是經由這個紀錄儀投影出來的,雖然說是投影,不過卻是能夠觸摸到的實體唷。」
投影?實體?庫勒尼西一時間對這矛盾的說法感到困惑,但很快的釋然,母親絕不會信口說出毫無憑據的話。更何況比起這點,他更在意的是母親方才的打扮。
「嗯、那個,母親……沒想到、母親的內心如此少女……?」雖然一般狀況下直接問出來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庫勒尼西完全無法壓抑自己的好奇心,更何況對象是自己的母親,他相信母親一定能夠諒解他的。
「啪咖!」庫勒尼西非常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仔細一看,發現那是母親手上的玻璃杯。
「關於那套衣服嘛……」瑪格莉特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樣的溫和,但庫勒尼西卻莫名的感到一股殺意──當然不是針對他的。「為什麼會設計那樣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負責輸入影像程序的同事設計的,我才正打算明天去研究所的時候要向他問清楚呢。」
……即使是平常恬靜溫和的母親,被惹火還是很可怕的呢。庫勒尼西默默地想著,並慶幸自己從小就幾乎沒惹母親生氣過。
庫勒尼西開口還想再問下去,無奈飢餓的肚子已經開始大聲地抗議,母子倆這才意識到距離晚餐時間已經過很久了。
「真是抱歉呢尼西,說著說著就忘記時間了。」瑪格莉特露出抱歉的微笑,起身幫庫勒尼西將書包等雜物拿起來整理好。「現在開始煮也有點晚了,我們去外面吃吧,有什麼想問的等吃完飯回家媽媽會好好回答你的。」
於是他們選了間中高價位的餐館解決他們的晚餐,用餐途中他們很有默契的沒有談到與浮動紀錄儀相關的事──雖然母親在他還來不及阻止前便將那顆球放入提包帶出門了──他們一如往常地聊些彼此的日常,瑪格莉特會和他分享實驗中所發生的小意外,即使他很多部分其實完全不懂卻也聽得很開心,相較之下他的學校生活就顯得十分平淡,但他依然會盡量想出比較特別的事與母親分享──雖然更多時候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而母親會笑著摸摸他的頭。
事情發生在他們正享用著甜點的時候。
侍者才將甜點送上不久,瑪格莉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原本表現得很隨意的瑪格莉特在看見來電顯示後頓時顯得神情嚴肅,這讓庫勒尼西不禁在意起來電者究竟是何方神聖。
「……狀況我明白了,我會盡快趕過去。」掛掉電話後,瑪格莉特先是起身到櫃台結帳,隨後回來向庫勒尼西說道:「抱歉、尼西,媽媽等一下有點事,我先送你回家。」
他看著滿臉歉意的母親,靜靜地點了頭,然後吞下最後一口甜點:「我們走吧。」
「等一下回到家後就盡量不要出門了,如果我比較晚回家的話就先睡沒有關係,不用等我知道嗎?」等紅燈的空檔,瑪格莉特轉過頭對副駕駛座上的獨子說著。
庫勒尼西只是靜靜地點了頭,他其實也習慣了這樣的狀況。母親在很年輕、研究工作還沒穩定時就生了他,以至於他的幼年時期幾乎都是在托兒所度過的。常常有時候母親在晚上還必須趕到研究所,那時家中的經濟尚未穩定,自然不可能請保母來照顧他。於是家中時常只剩下他一個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養成了熬夜等待母親回家的習慣。
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庫勒尼西上小學後,瑪格莉特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並且受到政府及學界的重視,收入穩定的同時家中經濟也隨之好轉。為了方便照顧孩子瑪格莉特便將家中地下室的倉庫改建成實驗室,除了像今天這樣的緊急狀況之外,只有在開會及提報成果時才會前往研究所。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由於信號燈已經轉為綠燈,瑪格莉特將手機拿給庫勒尼西,請他幫忙轉為免持通話。
焦躁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瑪格莉特你在搞什麼還不快過來!這邊已經快控制不住渦的震動了!」
「抱歉、羅索,麻煩你們那邊再撐一下,我把尼西送回家之後馬上……」
「哪來的美國時間讓你送小孩回家!給我馬上過來!」
「恕我拒絕,我知道你們那邊很緊急,但我不能丟下我兒子不管。」
「給、我、過、來!……喂米利安你幹麻!」
「瑪格莉特、是我。不好意思請你們直接過來吧,庫勒尼西我會負責把他送到研究所照顧,你不用擔心。」
「……我明白了,我們這就過去。」語畢,瑪格莉特示意庫勒尼西將通話掛斷。
「尼西抱歉,你剛才也聽見了,等等跟米利安叔叔一起去研究所待著……你應該還記得他吧?」瑪格莉特說著,同時視線並沒有離開路況,趁著車少的時候一個俐落的迴轉,車子便往另一個方向開去。
他點了點頭,小時候有段時間常被母親帶去研究所,那段時間的他幾乎都是由身為保全的米利安帶著的──畢竟科學家們幾乎都沒有時間搭理他──對那位壯碩的大叔自然十分熟悉。
也許是一路加速沒有停下來的原因,他們很快便到達目的地,那是在研究所附近一處廢棄的舊工業用地。車才剛停好,一臉急躁的羅索便粗魯地將瑪格莉特抓下車──當然還順手幫她拿了手提包──然後把米利安塞進駕駛座,連頭都沒回只拋下一句:「喂小鬼、你媽我借走了!」
庫勒尼西沒有回應羅索的話,他只是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身邊正要對他說話的米利安:「米利安叔叔,我擔心媽媽。」
「……。」
最後米利安當然還是不可能讓他留在原地,但是在他們到達研究所後,米利安將他帶到了一個牆上都是螢幕的房間裡。
「你母親身邊的紀錄儀可以跟研究所的主機取得連線,再把她的狀況傳送顯示在這些螢幕上。」米利安這樣對他說著,找了張椅子讓他坐下後就靜靜地待在他旁邊。
庫勒尼西抬頭看著眼前的螢幕,畫面中的瑪格莉特正穿著他回家時所見到的裙裝,手上還多了一支長杖。
「這看起來簡直像是……」
「沒錯、是魔法少女唷!」
庫勒尼西往聲音來源望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女性,正帶著和善的笑臉看著他。
「你想想啊、穿著夢幻的美少女服裝擺出閃亮亮的POSE……當然還有跟未知的敵人作戰!這種感覺……簡直就是每個少女的夢想啊!」女性一臉陶醉地捧著臉,自顧自地說起自己腦中的幻想,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庫勒尼西是什麼樣的表情。「難得瑪格莉特把影像構成這塊交給我、當然要好好的滿足我的幻想……啊!你看你看、我還設計了魔法杖喔!尤其是上面的花紋啊……」
後面說了什麼其實庫勒尼西一點也不在意,他早在女性開口說話的二十秒後便將注意力轉回顯示螢幕上。由於畫面太多,庫勒尼西簡單掃過之後便很快地找出自己最在意的幾個畫面。
第一個不用說,自然是顯示著母親動作的畫面。另外還有兩個,上面分別顯示著不同的數值,庫勒尼西判斷那應該是母親的身體數值以及母親戰鬥對象的數值。
是的,畫面中的瑪格莉特正手持長杖,在一塊扭曲的空氣周圍飛行著,並且試圖做出攻擊與牽制。
庫勒尼西沒有看過太多的特效電影或動畫,對於畫面中的戰況並不是很了解。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母親看上去應付的十分吃力。
擔心母親的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米利安,開了口:「米利安叔叔……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好好地待在這裡,相信你的母親。」米利安蹲下身與他平視,認真回答他:「你在這裡好好的,你母親就不需要分神擔心你。現場有羅索和泰瑞爾在支援瑪格莉特,他們做得到的。」
「母親她……到底是在和什麼戰鬥呢?為什麼是她?」庫勒尼西無法理解,瑪格莉特不過是一名研究員,即使再有才華,也不該像這樣在前線與未知的力量戰鬥。
「那是渦。」米利安是這樣說的,應該是意識到自己需要花不短的時間向庫勒尼西解說,他自己也拿了張椅子坐下。
「渦是引發世界震動的未知能量群集,很多不明原因發生的天災都是渦引起的。我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研究渦,但是從來沒有摸清楚他們的底細過。
大概在你剛上小學那陣子,我們參考瑪格莉特提出的理論作出了針對渦的專門儀器,可以預測一段時間內會出現的渦能量,並且靠著儀器控制渦震動的同時也削弱他的能量,直到渦自然消散。
但是,不久前我們發現近期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巨大渦潮──我們將能量集中且有巨大影響力的渦稱為渦潮──羅索他們計算後判斷這次的渦潮單靠儀器是無法控制的,而且以後一定會繼續出現更大的渦。
我們決定不再被動地用儀器控制,而是做出能夠和渦相抗衡的兵器──就是現在在你母親身邊的浮動紀錄儀。瑪格莉特提出,如果使用渦消散後所留下來的核心──我們稱之為混沌元素──作為紀錄儀的中樞主幹,也許會產生能與渦相抗衡的能量。
再來就是你看到的成果,紀錄儀透過投影的方式將渦能量包覆在人體外,讓使用者不只外型改變、同時也能自在地操控渦能量。有了這股力量,我們對渦的應對將更有主動性,而不再是像以前那樣,發現渦了也只能靠儀器在旁干擾後聽天由命。」
儘管他們的視線同時注目著牆上的屏幕而沒有看著對方,但庫勒尼西感覺得出身旁的男人是多麼認真地在為他說明這聽起來像是奇幻小說內容的事實。
在米利安為他解說的時間,畫面中的瑪格莉特看起來像是減輕了不少負擔。儘管光從畫面中完全看不出情勢,但一旁的資料顯示著渦的能量反應正逐漸降低。
很快地,隨著渦的能量減少,扭曲的空氣開始回歸正常。瑪格莉特向著渦的中心伸出手,在瑪格莉特接觸到渦的瞬間,以接觸點為中心、開始向外擴散著柔和的光芒。光芒散去後,扭曲的空氣已經消失,畫面中只剩下尚未解除變身、手中握著白色結晶的瑪格莉特。
「結束了,關於人選的問題,就讓瑪格莉特親自跟你解釋吧。」拍了拍庫勒尼西的頭,米利安站起身,示意庫勒尼西跟著他往外走:「走吧,去跟他們會合,你該回家了。」
庫勒尼西剛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扯著領子往上飄,待他回過神,人已經在一座空中的平台上。面前是一台大約有一個成年男子高度的精密儀器、正將白色結晶放上儀器的母親,以及操作著儀器的羅索和另一名粉色頭髮的研究員。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尼西、我們回家吧。」瑪格莉特將結晶放置好,轉過頭對庫勒尼西說著。
他輕輕的點了頭,走向母親。然後、他聽見了刺耳的警鈴聲。
「混沌元素失控!瑪格莉特、變身準備!」粉色頭髮的研究員大喊出聲,同時一個邁步,將庫勒尼西抓到操作艙裡。
眨眼間瑪格莉特已經完成了變身,她敏捷的用魔杖挑起正在震動的混沌元素拋到空中,另一隻手扶上身旁的紀錄儀。
「輸入指令,代號0014地獄獵心獸,啟動。」右手用魔杖筆直地對準混沌元素──或者該改稱為正在重新成形的渦──左手飛快地在紀錄儀上敲動著,瑪格莉特神情嚴肅地唸出指令。
『指令確認,地獄獵心獸,啟動。』
那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情快速到令人難以反應。紀錄儀確認指令後,只見魔杖前端空氣開始劇烈震動──或著該說,魔杖的前端出現了一個渦──一隻長相怪異的生物就這麼從扭曲的空氣中竄出,將尚未成形的渦一口吞下後消散在空中。
一切只發生在短短的數秒間,當眾人回過神來,環境已經回復原狀,瑪格莉特也解除了變身回到地面上。
「瑪格莉特!」反應過來的羅索氣得從位置上跳起來,衝上前一把抓住瑪格莉特的衣領:「妳為什麼讓紀錄儀把混沌結晶吸收掉!這次的渦屬於特例需要分析妳不懂嗎!」
「我不能讓尼西暴露在危險的環境中。」瑪格莉特抬頭直視羅索的雙眼,面無表情地做出回應:「我可以從紀錄儀中提取資料進行分析,即使這樣進度會比較慢,但不影響分析結果。」
「妳……!!」
「好了羅索,瑪格莉特都說她有辦法另外進行分析了,大家都很累了就別吵了吧。」方才把庫勒尼西塞進操作艙的研究員從座位中走出,把庫勒尼西帶出來的同時出聲調解。
「謝謝、嗯……」庫勒尼西開口想道謝,卻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
「泰瑞爾。」對方這樣說著,人雖然板著一張撲克臉,卻伸手揉亂他的頭髮:「我該向你道歉,沒有確認結晶穩定就接你上來是我的錯。」
「謝了、泰瑞爾,資料分析完後我會立刻傳過去。」瑪格莉特走上前打掉泰瑞爾的手,幫庫勒尼西把頭髮整理好:「走吧尼西,我們回家。」
泰瑞爾聳了聳肩,回到操作艙中將平台降下。著地後,瑪格莉特牽起獨子的手,走向車子的方向。
事情就這樣暫時落幕了,回家後庫勒尼西從母親口中聽說,使用浮動紀錄儀的人選其實尚未確定,那天他回家看到的畫面是瑪格莉特正在測試剛完成的紀錄儀功能是否完善,後來也是因為只有瑪格莉特使用過紀錄儀所以只好趕鴨子上架。那天之後的瑪格莉特依然埋首於研究,也依然是個優秀的母親,跟以往沒什麼不同,只是在選定適合人選之前,庫勒尼西必須盡快習慣回到家會看到一顆球體飄來飄去的畫面。(深淵倒是似乎適應得很好,每天幾乎都可以看到它追著球飛來飛去。)
周末,瑪格莉特吃完早餐後抓著球進實驗室進行資料解析,庫勒尼西把深淵打發去看電視後便坐在一旁看書,家中電話突然開始作響,他便順手接起。
「您好,請問哪裡找?」
「我是泰瑞爾,我找瑪格莉特,不過找你也是可以的。」對話另一頭是泰瑞爾的聲音,隨後不待他回話就自己接下去說:「麻煩你幫我轉告她,名單中找不到適合跟混沌能量接觸的人,最後開會的結果是讓瑪格莉特繼續擔任紀錄儀的使用者、沒有暫時,請她在下個禮拜之前找一天來研究所,後續的事項她來了之後會再做說明……C.C.,不要玩我的耳罩。」
對面的背景音很吵雜,庫勒尼西選擇忽略諸如「魔法少女!」「C.C.妳給我閉嘴!」一類的無意義雜音,聽完泰瑞爾的話之後回道:「好的,我會轉告她。」
掛掉電話後,庫勒尼西突然能夠理解母親在他已經有自主能力後還是堅持待在家裡做研究的原因。話說回來,泰瑞爾這話的意思不就代表著他以後會常常看見母親變身?
「尼西~」深淵不知何時竄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聲開口:「你想成為魔法少年嗎?」
庫勒尼西的回應是一本砸在它臉上的厚重精裝書。
-END
在回家路上這麼想著的庫勒尼西,一邊拿出鑰匙打開家門,腦中的思緒已經開始思索著晚餐會出現什麼樣的菜色。
以一個單親媽媽來說,瑪格莉特算是很稱職的母親了。雖然偶爾也會發生因為做研究太過認真導致母子兩人晚餐吃泡麵的事情,但大多數的時間她還是會準時中斷研究,為放學回家的獨子準備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想到這裡,庫勒尼西忍不住為自己的母親感到自豪。嘴角不自覺勾起微笑的他推開家門,揚聲說著:「我回來了──咦?」
太震驚了。
眼前的畫面衝擊力道過強,導致他維持著開門的動作,就這麼僵在那裏。
庫勒尼西記憶中的母親一直是美麗、冷靜而知性的。他所熟悉的母親,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穿著白色的研究袍、戴著眼鏡,用沉著認真的表情調整著精密儀器。即使是在脫下研究袍後,母親要麼就是穿著圍裙,帶著恬靜的笑容迎接回家的他、要麼就是穿著簡單的褲裝陪伴他出門。這樣的母親,今天的穿著卻……也不是不好看,而是、怎麼說呢、大概就是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吧。
對,違和感。
無袖的長擺短背心裡面穿著內搭用的短版小可愛、苗條的腰線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平時的領帶換成了可愛的領結,連一貫的七分褲也改成了百褶短裙、腿上還穿著花紋奇異的大腿襪……。
……更不用提母親身邊漂浮著的、綁著蝴蝶結的詭異機械球體。
他面無表情的把家門快速關上。
庫勒尼西,十四歲,男。性格文靜、聰敏的普通國中生,家中成員是自己跟母親,還有母親實驗意外做出來的、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娃娃魚深淵。總而言之,他現在面臨了人生中的重大轉捩點。
確認過地址和門牌號碼沒有錯之後,庫勒尼西喃喃的把「一定是我打開門的方式不對……」重複念了兩次,接著鼓起勇氣、再次打開家門。
「歡迎回來,尼西。」
眼前的母親穿著與記憶中如出一轍的實驗袍、襯衫及褲裝,讓庫勒尼西鬆了口氣,仔細一看卻發現那顆詭異的機械球體還是漂浮在母親身邊、雖然蝴蝶結已經消失了,卻還是讓他難以無視方才目睹的畫面。
瑪格莉特看著正瞪著身邊的球體不放的獨子,莞爾一笑,開口解釋:「剛剛嚇到你了吧,真是抱歉。這是媽媽的實驗成品,我暫時稱為高性能浮動紀錄儀。剛才你看到的打扮是經由這個紀錄儀投影出來的,雖然說是投影,不過卻是能夠觸摸到的實體唷。」
投影?實體?庫勒尼西一時間對這矛盾的說法感到困惑,但很快的釋然,母親絕不會信口說出毫無憑據的話。更何況比起這點,他更在意的是母親方才的打扮。
「嗯、那個,母親……沒想到、母親的內心如此少女……?」雖然一般狀況下直接問出來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庫勒尼西完全無法壓抑自己的好奇心,更何況對象是自己的母親,他相信母親一定能夠諒解他的。
「啪咖!」庫勒尼西非常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仔細一看,發現那是母親手上的玻璃杯。
「關於那套衣服嘛……」瑪格莉特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樣的溫和,但庫勒尼西卻莫名的感到一股殺意──當然不是針對他的。「為什麼會設計那樣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負責輸入影像程序的同事設計的,我才正打算明天去研究所的時候要向他問清楚呢。」
……即使是平常恬靜溫和的母親,被惹火還是很可怕的呢。庫勒尼西默默地想著,並慶幸自己從小就幾乎沒惹母親生氣過。
庫勒尼西開口還想再問下去,無奈飢餓的肚子已經開始大聲地抗議,母子倆這才意識到距離晚餐時間已經過很久了。
「真是抱歉呢尼西,說著說著就忘記時間了。」瑪格莉特露出抱歉的微笑,起身幫庫勒尼西將書包等雜物拿起來整理好。「現在開始煮也有點晚了,我們去外面吃吧,有什麼想問的等吃完飯回家媽媽會好好回答你的。」
於是他們選了間中高價位的餐館解決他們的晚餐,用餐途中他們很有默契的沒有談到與浮動紀錄儀相關的事──雖然母親在他還來不及阻止前便將那顆球放入提包帶出門了──他們一如往常地聊些彼此的日常,瑪格莉特會和他分享實驗中所發生的小意外,即使他很多部分其實完全不懂卻也聽得很開心,相較之下他的學校生活就顯得十分平淡,但他依然會盡量想出比較特別的事與母親分享──雖然更多時候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而母親會笑著摸摸他的頭。
事情發生在他們正享用著甜點的時候。
侍者才將甜點送上不久,瑪格莉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原本表現得很隨意的瑪格莉特在看見來電顯示後頓時顯得神情嚴肅,這讓庫勒尼西不禁在意起來電者究竟是何方神聖。
「……狀況我明白了,我會盡快趕過去。」掛掉電話後,瑪格莉特先是起身到櫃台結帳,隨後回來向庫勒尼西說道:「抱歉、尼西,媽媽等一下有點事,我先送你回家。」
他看著滿臉歉意的母親,靜靜地點了頭,然後吞下最後一口甜點:「我們走吧。」
「等一下回到家後就盡量不要出門了,如果我比較晚回家的話就先睡沒有關係,不用等我知道嗎?」等紅燈的空檔,瑪格莉特轉過頭對副駕駛座上的獨子說著。
庫勒尼西只是靜靜地點了頭,他其實也習慣了這樣的狀況。母親在很年輕、研究工作還沒穩定時就生了他,以至於他的幼年時期幾乎都是在托兒所度過的。常常有時候母親在晚上還必須趕到研究所,那時家中的經濟尚未穩定,自然不可能請保母來照顧他。於是家中時常只剩下他一個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養成了熬夜等待母親回家的習慣。
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庫勒尼西上小學後,瑪格莉特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並且受到政府及學界的重視,收入穩定的同時家中經濟也隨之好轉。為了方便照顧孩子瑪格莉特便將家中地下室的倉庫改建成實驗室,除了像今天這樣的緊急狀況之外,只有在開會及提報成果時才會前往研究所。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由於信號燈已經轉為綠燈,瑪格莉特將手機拿給庫勒尼西,請他幫忙轉為免持通話。
焦躁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瑪格莉特你在搞什麼還不快過來!這邊已經快控制不住渦的震動了!」
「抱歉、羅索,麻煩你們那邊再撐一下,我把尼西送回家之後馬上……」
「哪來的美國時間讓你送小孩回家!給我馬上過來!」
「恕我拒絕,我知道你們那邊很緊急,但我不能丟下我兒子不管。」
「給、我、過、來!……喂米利安你幹麻!」
「瑪格莉特、是我。不好意思請你們直接過來吧,庫勒尼西我會負責把他送到研究所照顧,你不用擔心。」
「……我明白了,我們這就過去。」語畢,瑪格莉特示意庫勒尼西將通話掛斷。
「尼西抱歉,你剛才也聽見了,等等跟米利安叔叔一起去研究所待著……你應該還記得他吧?」瑪格莉特說著,同時視線並沒有離開路況,趁著車少的時候一個俐落的迴轉,車子便往另一個方向開去。
他點了點頭,小時候有段時間常被母親帶去研究所,那段時間的他幾乎都是由身為保全的米利安帶著的──畢竟科學家們幾乎都沒有時間搭理他──對那位壯碩的大叔自然十分熟悉。
也許是一路加速沒有停下來的原因,他們很快便到達目的地,那是在研究所附近一處廢棄的舊工業用地。車才剛停好,一臉急躁的羅索便粗魯地將瑪格莉特抓下車──當然還順手幫她拿了手提包──然後把米利安塞進駕駛座,連頭都沒回只拋下一句:「喂小鬼、你媽我借走了!」
庫勒尼西沒有回應羅索的話,他只是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身邊正要對他說話的米利安:「米利安叔叔,我擔心媽媽。」
「……。」
最後米利安當然還是不可能讓他留在原地,但是在他們到達研究所後,米利安將他帶到了一個牆上都是螢幕的房間裡。
「你母親身邊的紀錄儀可以跟研究所的主機取得連線,再把她的狀況傳送顯示在這些螢幕上。」米利安這樣對他說著,找了張椅子讓他坐下後就靜靜地待在他旁邊。
庫勒尼西抬頭看著眼前的螢幕,畫面中的瑪格莉特正穿著他回家時所見到的裙裝,手上還多了一支長杖。
「這看起來簡直像是……」
「沒錯、是魔法少女唷!」
庫勒尼西往聲音來源望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女性,正帶著和善的笑臉看著他。
「你想想啊、穿著夢幻的美少女服裝擺出閃亮亮的POSE……當然還有跟未知的敵人作戰!這種感覺……簡直就是每個少女的夢想啊!」女性一臉陶醉地捧著臉,自顧自地說起自己腦中的幻想,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庫勒尼西是什麼樣的表情。「難得瑪格莉特把影像構成這塊交給我、當然要好好的滿足我的幻想……啊!你看你看、我還設計了魔法杖喔!尤其是上面的花紋啊……」
後面說了什麼其實庫勒尼西一點也不在意,他早在女性開口說話的二十秒後便將注意力轉回顯示螢幕上。由於畫面太多,庫勒尼西簡單掃過之後便很快地找出自己最在意的幾個畫面。
第一個不用說,自然是顯示著母親動作的畫面。另外還有兩個,上面分別顯示著不同的數值,庫勒尼西判斷那應該是母親的身體數值以及母親戰鬥對象的數值。
是的,畫面中的瑪格莉特正手持長杖,在一塊扭曲的空氣周圍飛行著,並且試圖做出攻擊與牽制。
庫勒尼西沒有看過太多的特效電影或動畫,對於畫面中的戰況並不是很了解。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母親看上去應付的十分吃力。
擔心母親的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米利安,開了口:「米利安叔叔……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好好地待在這裡,相信你的母親。」米利安蹲下身與他平視,認真回答他:「你在這裡好好的,你母親就不需要分神擔心你。現場有羅索和泰瑞爾在支援瑪格莉特,他們做得到的。」
「母親她……到底是在和什麼戰鬥呢?為什麼是她?」庫勒尼西無法理解,瑪格莉特不過是一名研究員,即使再有才華,也不該像這樣在前線與未知的力量戰鬥。
「那是渦。」米利安是這樣說的,應該是意識到自己需要花不短的時間向庫勒尼西解說,他自己也拿了張椅子坐下。
「渦是引發世界震動的未知能量群集,很多不明原因發生的天災都是渦引起的。我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研究渦,但是從來沒有摸清楚他們的底細過。
大概在你剛上小學那陣子,我們參考瑪格莉特提出的理論作出了針對渦的專門儀器,可以預測一段時間內會出現的渦能量,並且靠著儀器控制渦震動的同時也削弱他的能量,直到渦自然消散。
但是,不久前我們發現近期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巨大渦潮──我們將能量集中且有巨大影響力的渦稱為渦潮──羅索他們計算後判斷這次的渦潮單靠儀器是無法控制的,而且以後一定會繼續出現更大的渦。
我們決定不再被動地用儀器控制,而是做出能夠和渦相抗衡的兵器──就是現在在你母親身邊的浮動紀錄儀。瑪格莉特提出,如果使用渦消散後所留下來的核心──我們稱之為混沌元素──作為紀錄儀的中樞主幹,也許會產生能與渦相抗衡的能量。
再來就是你看到的成果,紀錄儀透過投影的方式將渦能量包覆在人體外,讓使用者不只外型改變、同時也能自在地操控渦能量。有了這股力量,我們對渦的應對將更有主動性,而不再是像以前那樣,發現渦了也只能靠儀器在旁干擾後聽天由命。」
儘管他們的視線同時注目著牆上的屏幕而沒有看著對方,但庫勒尼西感覺得出身旁的男人是多麼認真地在為他說明這聽起來像是奇幻小說內容的事實。
在米利安為他解說的時間,畫面中的瑪格莉特看起來像是減輕了不少負擔。儘管光從畫面中完全看不出情勢,但一旁的資料顯示著渦的能量反應正逐漸降低。
很快地,隨著渦的能量減少,扭曲的空氣開始回歸正常。瑪格莉特向著渦的中心伸出手,在瑪格莉特接觸到渦的瞬間,以接觸點為中心、開始向外擴散著柔和的光芒。光芒散去後,扭曲的空氣已經消失,畫面中只剩下尚未解除變身、手中握著白色結晶的瑪格莉特。
「結束了,關於人選的問題,就讓瑪格莉特親自跟你解釋吧。」拍了拍庫勒尼西的頭,米利安站起身,示意庫勒尼西跟著他往外走:「走吧,去跟他們會合,你該回家了。」
庫勒尼西剛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扯著領子往上飄,待他回過神,人已經在一座空中的平台上。面前是一台大約有一個成年男子高度的精密儀器、正將白色結晶放上儀器的母親,以及操作著儀器的羅索和另一名粉色頭髮的研究員。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尼西、我們回家吧。」瑪格莉特將結晶放置好,轉過頭對庫勒尼西說著。
他輕輕的點了頭,走向母親。然後、他聽見了刺耳的警鈴聲。
「混沌元素失控!瑪格莉特、變身準備!」粉色頭髮的研究員大喊出聲,同時一個邁步,將庫勒尼西抓到操作艙裡。
眨眼間瑪格莉特已經完成了變身,她敏捷的用魔杖挑起正在震動的混沌元素拋到空中,另一隻手扶上身旁的紀錄儀。
「輸入指令,代號0014地獄獵心獸,啟動。」右手用魔杖筆直地對準混沌元素──或者該改稱為正在重新成形的渦──左手飛快地在紀錄儀上敲動著,瑪格莉特神情嚴肅地唸出指令。
『指令確認,地獄獵心獸,啟動。』
那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情快速到令人難以反應。紀錄儀確認指令後,只見魔杖前端空氣開始劇烈震動──或著該說,魔杖的前端出現了一個渦──一隻長相怪異的生物就這麼從扭曲的空氣中竄出,將尚未成形的渦一口吞下後消散在空中。
一切只發生在短短的數秒間,當眾人回過神來,環境已經回復原狀,瑪格莉特也解除了變身回到地面上。
「瑪格莉特!」反應過來的羅索氣得從位置上跳起來,衝上前一把抓住瑪格莉特的衣領:「妳為什麼讓紀錄儀把混沌結晶吸收掉!這次的渦屬於特例需要分析妳不懂嗎!」
「我不能讓尼西暴露在危險的環境中。」瑪格莉特抬頭直視羅索的雙眼,面無表情地做出回應:「我可以從紀錄儀中提取資料進行分析,即使這樣進度會比較慢,但不影響分析結果。」
「妳……!!」
「好了羅索,瑪格莉特都說她有辦法另外進行分析了,大家都很累了就別吵了吧。」方才把庫勒尼西塞進操作艙的研究員從座位中走出,把庫勒尼西帶出來的同時出聲調解。
「謝謝、嗯……」庫勒尼西開口想道謝,卻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
「泰瑞爾。」對方這樣說著,人雖然板著一張撲克臉,卻伸手揉亂他的頭髮:「我該向你道歉,沒有確認結晶穩定就接你上來是我的錯。」
「謝了、泰瑞爾,資料分析完後我會立刻傳過去。」瑪格莉特走上前打掉泰瑞爾的手,幫庫勒尼西把頭髮整理好:「走吧尼西,我們回家。」
泰瑞爾聳了聳肩,回到操作艙中將平台降下。著地後,瑪格莉特牽起獨子的手,走向車子的方向。
事情就這樣暫時落幕了,回家後庫勒尼西從母親口中聽說,使用浮動紀錄儀的人選其實尚未確定,那天他回家看到的畫面是瑪格莉特正在測試剛完成的紀錄儀功能是否完善,後來也是因為只有瑪格莉特使用過紀錄儀所以只好趕鴨子上架。那天之後的瑪格莉特依然埋首於研究,也依然是個優秀的母親,跟以往沒什麼不同,只是在選定適合人選之前,庫勒尼西必須盡快習慣回到家會看到一顆球體飄來飄去的畫面。(深淵倒是似乎適應得很好,每天幾乎都可以看到它追著球飛來飛去。)
周末,瑪格莉特吃完早餐後抓著球進實驗室進行資料解析,庫勒尼西把深淵打發去看電視後便坐在一旁看書,家中電話突然開始作響,他便順手接起。
「您好,請問哪裡找?」
「我是泰瑞爾,我找瑪格莉特,不過找你也是可以的。」對話另一頭是泰瑞爾的聲音,隨後不待他回話就自己接下去說:「麻煩你幫我轉告她,名單中找不到適合跟混沌能量接觸的人,最後開會的結果是讓瑪格莉特繼續擔任紀錄儀的使用者、沒有暫時,請她在下個禮拜之前找一天來研究所,後續的事項她來了之後會再做說明……C.C.,不要玩我的耳罩。」
對面的背景音很吵雜,庫勒尼西選擇忽略諸如「魔法少女!」「C.C.妳給我閉嘴!」一類的無意義雜音,聽完泰瑞爾的話之後回道:「好的,我會轉告她。」
掛掉電話後,庫勒尼西突然能夠理解母親在他已經有自主能力後還是堅持待在家裡做研究的原因。話說回來,泰瑞爾這話的意思不就代表著他以後會常常看見母親變身?
「尼西~」深淵不知何時竄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聲開口:「你想成為魔法少年嗎?」
庫勒尼西的回應是一本砸在它臉上的厚重精裝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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